政权合法性 - What Constitutes an Empire

友台《剧谈社》近期的一期节目，讲了一些中国古代的谶纬的来历和典故，甚是有趣。

谶纬就是中国流行的那些神秘主义的东西，比如祥瑞啊，一片树叶上出来一个字怎么解释之类的，跟宗教也没什么关系，总之算神秘主义吧。

节目中谈到一个话题，就是谶纬经常被用来体现政权合法性，特别是在夺权的时候。好比陈胜吴广起义，还要搞个鱼肚子里的纸条写着「大楚兴陈胜王」。其实中国自古以来的执政者，就非常重视政权合法性，不管你军队有多强，对国计民生控制的有多强，似乎一个政权不合法的说法，一个小小的逻辑漏洞，就能让你倒台，这一点我其实一直很难理解，为什么这么没有自信呢？也许因为我还没有取得过政权吧（这句是开玩笑，请删掉）。这可能是帝国的宿命，联想到古代欧洲，他们的合法性应该来自于贵族姻亲，而日本就更简单，天皇一家就没换过，天然解决了合法性问题。

从小就学过唐宋元明清，这么多朝代，但实际如果从政权角度来讲，并没有这么多，很多法统都是传递下来的，开国皇帝暴力夺取政权后，还要给自己追认一个前朝的法统（或者皇叔啥的身份）禅让的环节，就好像这样才能站得稳，而当无法追认，或者难度很大的时候，就要用到谶纬，比如某个象征，推背图什么的，来给自己建立合法性。

放在当朝，也不能免俗，我们会认为自己是中华民国的真正法统继承人，同时代表了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。注意，前半句是政府的合法性，后半句是政党的合法性。中华民国之所以获得清政府的法统，是因为末代皇帝退位主动禅让，所以大家就可以理解为什么我们要对溥仪这么好，对民国乃至清政府的恩仇全面接收了（否则打击清政府的八国联军到底是敌人还是自己人有点说不清楚）。而政党的合法性，每届都会提出一些新的思路，乃至到现在的回归初心，都是在不断反复提示加强。

现代人不信谶纬了，但却不得不抱守初心，并不是有多高尚，而是政权因初心上台，初心就是政权合法性的源泉。卢梭的《社会契约论》跟我们一点都不沾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