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至西安 - Glimpse of Old City

行至西安 - Glimpse of Old City

上次来西安还是两年前的一个雨蒙蒙的夏天,走在高新区的路上打着伞

上次来西安还是两年前的一个雨蒙蒙的夏天,走在高新区的路上打着伞。

这次来西安是一个雾蒙蒙的冬天,没有伞。

这次西安给我的感觉仿佛重庆,带着贾樟柯滤镜扑面而来,甚至连冬天空气里的煤烟味都非常的贾樟柯。

这次出差时间安排的不太紧,便有时间感受一下这座城 —— 其实并不是西安城,因为住在高新区,如果看看窗外,很难说清楚这是哪里,和网红的市中心不同,这里可以是中国的任何一座城,比如石家庄 —— 听说这里人称西部石家庄,不是没有道理的。

由于养成了跑步习惯,出差前嚣张的装上了跑步的鞋和衣服,入住酒店后,趁着一个空档我就跑了出去,跑着看这座城市,果然和从前坐车飞驰而过有很大不同。西安的飞驰是字面意义的飞驰,路上车辆如织,也是字面意义的织。常在北京这种辽阔路面驾驶,或行或堵的人们,可能很难理解车还能这样开 —— 似乎没有人关心分道线在哪里,也没有人关心道路靠左还是靠右行驶,就这么前进着。遇到复杂一点的路口,就好像几十个梭子在同时织一匹布,也能纺出美好的未来。

跑在路边,大口呼吸着掺着煤烟、尘土和尾气的空气,其实心理也没有太多障碍,我反复告诉自己,反正只跑一两次,就当抽烟了,毕竟我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戒烟。还好高新区的路上行人并不多,跑在人行道上也很少与人冲撞,不像在北京 798 园区的外围,总会迎面撞上撒野尿的网约车司机。真正的古都,不撒野尿,让人敬重。

晚上在当地友人的力邀下,去了回坊。回坊是当地回族的聚集区,主要是去品尝当地美食。从小炒泡馍到烤肉不一而足,当我吃到第三家的时候,方才觉得有点弯不下腰 —— 这也是我坚持要跑步的主要原因,否则可能真的要回去胖三斤。

我们也拜访了前些天出事的网红饭店 —— 当然现在几乎已经是废墟了 —— 这家饭店收了二十块钱一碗的面条据说没有几根面。二十块钱就封掉了一家店,不知道还要几个二十块钱才能开起来。看到这惨淡的门口,我不禁感叹,人民不知道,反正网民是先站起来了。

说回酒店,这次入住的全季让我有点意外。进了香喷喷一股茶叶沫子味的大堂,还是熟悉的全季风格 —— 也就是露着木头本色的各类家具与装潢,但拿了卡往电梯走的时候,忽然发现出了酒店,进入一个逼仄的楼道,楼道里贴满了各类宣传标语与社区通知,打扫卫生的责任人每日签字,几个美团外卖小哥跟着往电梯里挤,俨然宾至如归。这种错愕的感觉就仿佛在一家高档西餐厅花 80 块钱买了一杯纯净水准备晒着太阳装逼,忽然发现吧台小哥在下面倒出半杯一块五的农夫山泉。说毛病吧,也是没有毛病,但总感觉有点不对。

这家酒店开在一个高层的酒店式公寓里,而这类公寓对我来说并不陌生,过去在杭州工作正是租住在这样的一栋大楼上,每日外卖小哥奔走往复,楼道安静如鸡,但时不时会伸出一只手接过外卖,或拿起放在地上的外卖,只有川流不息的外卖小哥,才会提醒到我,这里其实住满了人,但无论是早晨上班还是晚上下班,都不会在电梯里或楼道里遇到谁,所有人仿佛都在沉睡,只有接过外卖的时候才会醒来。后来我才知道杭州这样的公寓里面,大多住着直播小姐姐,昼伏夜出,不明就里的人会以为这栋楼是空的。每天上班都会碰到一位年轻人,穿着拖鞋牵着狗,狗和我们一同在电梯上下。

他去遛狗,我去上班。